Раскольников

/我说这是圣诞贺文都没人信……

/玩北海菊花老梗，文笔渣，严重OO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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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“你们是怎么称呼那个……你们一直在担心的心理问题的？”

章北海失神地望着窗外，那里有一片空茫的黑暗，寒冷很快使他的思绪平静下来。他幻想着如果窗外是灿烂和温暖，就像两百多年前从晚霞中撒在父亲病房里的阳光，还伴着晚秋里凛冽而明艳的花草之色，浓浓地郁结在窗台边上，带来无尽的梦幻。那样他更会久久地辗转反侧，外面海潮一样涌来的光明显出窗里的阴暗更加深邃而难忍，像从悬崖跌落入深渊的人比一直徘徊在深渊之中的人更苦寂。

“Nostalgia，N问题，按你们的说法就是思乡病。”东方延绪轻轻转过头望着他，但是没有从他深沉的眼睛里看出更多的疑惑来。

“我想，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了吧。”章北海也回望着她，看着她也有些迷惘的神色。

“是啊，因为已经没有——家——可以想了。”东方延绪的回答很干脆，像是从长长的梦里醒来。

“可是我还是想……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，因为现在的家和我之前生活过的家已经是天壤之别了。哦，这个词好像不是夸张的形容，因为从前城市在地上，现在在地下。”章北海忍不住笑了，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幽默，还因为他很快想到了周围太空的寒冷，想到自己灼热燃烧着的体温，自己想要走出去，就如同一个站在悬崖边上准备跳下去的亡命之徒。

“那你在想什么？不过……我不应该问的。”

“当然是想家。”章北海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。一个没有方向也没有路标的地方，一眼望过去却有种难言的亲切感，如同是它早就静默地沉睡消融在风声中等待你的凝望，更像一种缘分。“可是就算现在立刻返航回去，我也只能得到寥寥的安慰。我和从前隔着的不是地理上的距离，而是时间上的距离。就算我什么都不做，也在不停地远离着它了。”

东方延绪没有很快回答，只能聆听着这昏暗而寒凉的舱室里彼此节律不一的心跳声。她的过去和现在紧紧牵着手，中间没有两个世纪的距离。

“这确实让人不得不想。”

夜色渐渐地开始变得迷蒙，好似地球上即将熔化沉沉夜幕的一缕晨曦。但这晨曦在深深的暗影之中笼罩着，是天穹上的积雪，在黑暗中化尽，再也无法醒来。

02

    东方延绪第一次见到章北海的笔记本的时候并不是很惊奇，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已经松脆枯槁的泛黄纸页，摩挲着粗糙中的细腻，油墨的清香从字里行间悠悠散去。

“我想起古代的文章常常歌颂乡土，家庭，亲情。那就像……一种神秘、深邃但恳切的情结。”

“不完全是歌颂，但是，形容得很到位。比如说哪一篇？”他有些难以置信，不是因为文法不通，而是因为新人类像热烈而空灵的火，无法和他想象中昏暗烛光下的对酌联系起来。

“比如说……《秋天的怀念》。”东方延绪探询地望着他。

——啊？什么？这是古代的文章？

章北海在沉默中思索了几秒钟，然后他顿悟了，对于她来说，自己所处的那个时代确已作古。这个时代不再需要能够在背后望着你的母亲了，因为再也没有一个孩子会孱弱得需要母亲的关怀。他忽然就释然地理解了为什么从冬眠中醒来的小男孩会称呼她“孩子”，因为他的童年也是她人生阅历中所从未得到的。

“既然你这么说，我想起来了，‘自然选择’号上的生态循环系统好像没有花，没有菊花。”

“要是有花，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。”东方延绪探询的目光收了回去，低着头把眼睛埋在臂弯里，圈起一片安宁的黑暗。“但是装饰用的假花倒是有……甚至还有全息的影像。”

“哦，不用了，”章北海慌忙摇头摆手，“因为我们那时候，其实我是想说……我家，菊花不只是拿来看的。”

“理解，伤春悲秋的时候也需要菊花。”东方延绪闭上眼睛，想象着一个灯火朦胧的房间，摊平的纸卷上点缀着清香的花瓣。

章北海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

“你应该不知道菊花可以吃吧……”

“啊？”东方延绪从椅子上蹦了起来。

章北海向东方延绪详细地讲解了如何用晒干的菊花来泡茶，这是一种在这个吃饭只为了维持新陈代谢的时代所没有的做法，虽然星舰文明没有这个闲情逸致，但这不妨碍她喟叹曾经的东方美食学无比辉煌、博大精深。

“我想起了史铁生的豌豆黄。”

“不要在冬眠者面前提吃的……我会很饿……”章北海忍不住拍了东方延绪一下。

03

“思想工作，是这个词吧，这不是你的责任吗？”

她究竟是面向着他还是背对着他，他已经全然忘却了，只记得他朦胧地垂下眼，隐去了她地美丽，只能看见一个在星海之中隐隐约约的轮廓，犹如华灯在路面上拉出的长影，只有一片幽暗。

“所以我一直以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自己解决。”章北海长叹一声，“我是可以说服自己，于是我就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家的时候，我越这么想，我就越想家。我觉得这么多年的政委都白当了。”

她又流露出探询的笑意，仿佛正在暗夜的虚空中询问着一个远古的记忆。“章政委……你喜欢人们这么叫你吗？”

“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，有些责任在面前，你必须担负。就像母亲无条件地爱着孩子，虽然这个时代不再需要母爱了，但……那是曾经我们的本能。”章北海看见她手中仍然夹着的笔记本，想起她曾经随口提过的《秋天的怀念》和豌豆黄，想起凌冽太空中的温暖和地球上冬天的瑟瑟寒风。

“母爱……我还记得那一句，”她心照不宣地闭上眼睛，“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，她正艰难地呼吸着，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……”

“别人告诉我，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：‘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……’”他竟轻而易举地想起了曾经注记地那些段落，像永远埋藏着的将要复苏的记忆。

“又是秋天，妹妹推我去北海看了菊花。黄色的花淡雅，白色的花高洁……”

“我俩在一块，要好好儿活。”他轻轻地说出最后一句，“是不是，我们也应该忘掉曾经，好好儿活了？”

“思想工作，那可是你分内的事，那片热土也是你的家，生活也是你的生活。”她想说，但终究一言不发，只默默地坐在那里，等着窗外的心花次第开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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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看到这里！

其实我本来是不想自己写的……奈何最近要期末了弧长所以……决定冒个泡证明自己还存在！2333